Thursday, August 20, 2009

活到老,学到老

石凡
  唐朝诗人李商隐的五绝《登乐游原》,原诗是这样的:“向晚意不适,驱车登古原。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”个人觉得“只是近黄昏”讲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事实,并没有太多的“消极”在里面。或许是我的“诗的细胞”不够多,想象力不够强,读不出其中的深意?有人嫌它不够“消极”,就把它改成:“夕阳无限好,可惜近黄昏。”这一“可惜”,果然就有些“消极”的味道了。
  这里又牵扯到后人引用前人诗句时的态度问题。如果指明所引是李商隐的原诗,就该一字不改地“照抄”;岂可“自作高明”,这里改一字,那里又删一个字?如果你觉得原作不符你的心意,要“改其字而用之”(或“反其意”也无妨),只要明说,应无大碍,但绝不能瞎说原作就是如此!不冒用名人的作品,又怕本身的名气不够大,没人欣赏吧?何去何从,好“创新”的“新新人”们,尚请好自为之!
  根据网络上的资料,多数人认为“但得夕阳无限好,何须惆怅近黄昏”是朱自清讲的;不过也有人指出,真正的作者是个名叫“吴兆江”的。据说,吴兆江读到李商隐的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”时,反其意而用之,把它改成了以上的两句。(也有说成“何须感慨近黄昏”的,意思大概都差不多。)朱自清看到吴君所写的,觉得很合心意,便抄写在一张纸条上,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,用以自策。这两句话主要是在表示一种积极、乐观、执着于现实的意思。
  个人觉得后一种说法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,因为朱自清辞世时,年仅五十。写那两句时应该更年轻些,以壮年之身,就来发“夕阳”时要“积极、乐观”的感慨,是否嫌早了些?很有些不符那两句话的“精神”吧?站在“壮年人”的立场,写了用来激励“老年人”,很好;但若压在自家书桌上作为“座右铭”自勉,不嫌过早为“夕阳岁月”做“未雨绸缪”的“潇洒”吗?有友人对那两句话的出处很感兴趣,正在“翻江倒海”地搜索一番;如能找到出自朱自清哪一篇文章,问题自然就可迎刃而解了。(很可能只得那两句?)其实,谁写的都无所谓,人们欣赏的,不就是那种“积极、乐观”的精神?
  其实,勉励老年人的话还有“莫道桑榆晚,为霞尚满天”(或说“人间重晚晴”)。那句最好的“人老心不老”,却成了“最不受欢迎的”,你说奇怪不奇怪?人们都在讲“哀莫大于心死”,却偏偏喜欢“人老心更老”;因为这些人只知道把“心不老”跟“风流”画上等号!这里不想多谈大道理,只想奉赠书本上见过的一句话:“老尚风流是寿征”!“风流”有什么不好?何况还有毛泽东的“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”?
  年轻时,课堂上,书本里,所听所见皆是“活到老,学到老”。同窗共砚的也都是“风华正茂、意气风发”;个个举双手赞成,老年人正该如此!谁知再聚首时,不是已逾耳顺之年,便是年近古稀。此时再谈“学到老”时,许多人却是摇头苦笑,只想做那“三等”公民了。(等吃、等睡、等死。)“知易行难”,又一明证?
  这里再来谈谈一些老年人的“趣事”,但所谈仅限于发生在老同学身上(不怕“得罪”他们,老同学嘛,凡事好商量);如有人误中“流弹”,那纯是他自作多情地“对号入座”的意外,讲故事的人只能说声抱歉了。
  许多老年人的一种通病就是对一些新事物抱着“抗拒”的心态,那大道理是,“像我这把年纪了,还学来作啥”?老年人不打电玩(那本来就是小孩子玩的),很好;但不打电脑,也值得“引以为傲”吗?就像那个喜欢舞文弄墨的牛“阿伯”(千万别当面如此称呼他,惹得他“无名火起三千丈”;一定对你怒目而视,跟你翻脸不认人的!),摆着家里的新电脑没耐心学;甘愿跑遍鸟城所有的书店,去找那每页400字或500字的稿纸;只找得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!很高兴买到一本,赶紧拿回家,闭门勤练那“爬格子”的功夫。结果自然是把那“已会的,练得更精更纯”;那钢笔(不用原子笔,新的东西不好)字写得更加端正、苍劲有力,只看得编者先生啧啧称奇,大加赞美一番!
  文章写好后,就有些麻烦了;不是冒雨送到报社分社,有劳代转给总社;就是跑到新开张的“大炮厅”,有劳老同学传真给报馆。(当然用他自己买的 i-talk 卡)有时电话线路不好,传真文件的字迹模糊不清;打字小姐看得头昏脑胀,你能怪她把“高枕无忧”打成“高耽无忧”吗?结果却被人错怪为“歪曲他人的言论”,“爱管闲事”的我,能不替“打字辛苦”的小姐鸣冤一下?
  反观学打电脑的人,文章打好后,一封电邮传到报馆,不用再麻烦打字小姐,就可进入编排程序,利人利己,何乐不为?(又可怜打字小姐“失业”了吧?如此好心人,实在是,“秀才遇着兵,有理说不清”!)另一个好处是,会电脑的人还可以上网;牛老先生的文章被抛进废纸篓时,只懂得跳脚,无名火起三千丈;他又哪里尝得到把《北京的雪,诗巫的鸟》(洗尽鸟人鸟事)贴上网的那种“乐趣”呢?
  至于那个新上任的“厅长”也是个不学电脑,只爱打字机(当然也爱旧情人!)的同病相怜者。(还好他俩都没上报“现身说法”)虽然他所用的已是较“先进”的电动打字机,只见他一个手指一个字地也打得满头大汗;一顿饭工夫,只打出歪歪斜斜的几行豆芽字;看得一旁的我又气又好笑,真想狠狠赏他一记耳光!转念一想,那可是五十多年前的老同学呀,这一掌怎么下手?
  还有一个整天满街跑的老同学(偷偷告诉你,他是当过“两个口”的,最喜欢起脚表演太极功夫),口袋里也装有一架手机,算是跟得上时代的了。不过听说那手机只是通话用的,别说发短讯,就连收到的短讯也不知如何打开来看,你说气人不气人?那天打开他的“信息”菜单一看,“已发信息”自然是“空空如也”;再看“收件箱”,我的妈,里面竟藏着整百条未读的短讯!笑得我前俯后仰(连“捧腹”都不行),害得我的肚子,足足痛了三天三夜!
  宋末元初民族英雄文天祥的名诗句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,许多人耳熟能详。虽说“千古艰难惟一死”,他却“从容就义,慷慨成仁”了。就义时,衣带中藏有三十二字的自赞文:“孔曰成仁,孟曰取义;惟其义尽,所以仁至。读圣贤书,所学何事?而今而后,庶几无愧!”
  今天没有几个人的境界可以达到文天祥的高度,但至少也能不为那“无可避免”的事,而整天“胡思乱想”地自寻烦恼吧?




诗华日报
周一, 2009年 08月 17日 10:5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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